鱼跃于渊（四十）
之后的几次，吴悠约了江沁漪好几次，有些时候是在“carefree”咖啡厅，有些时候是邀请她到家里坐坐。江沁漪半推半就，最后还是应约了两三次。
到吴悠家里做客的时候，吴世华都不在家，只有吴悠的母亲梁晓倩在，吴悠的性格和母亲很是相似，梁晓倩和吴悠都还是小女孩心性，倒是江沁漪显得格外地沉默老成。
那是几次很神奇的交际经历，江沁漪很少参与到完整的家庭生活体验中去，她很矛盾，既贪恋着家庭生活的温暖，又落空于暂时的体验。
等到宿泽渊工作室项目落地的那一天，江沁漪特意跑到工作室去找宿泽渊，想给她一个惊喜。
工作室有三层楼，为了方便宿泽渊，把一楼里边的办公室留给了他，也把会议室安置在了一楼接待室的旁边。
江沁漪在会议室外边站着，有些无所事事，双方已经到了合约签字的环节，估摸着快结束了。
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笑声，一群人从会议室里走出来，江沁漪往旁边侧了侧，让出一条路，又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，宿泽渊还在和几个画家朋友说话。
“宿泽渊”
宿泽渊和身后几个朋友走到门口，齐齐看过来。
宿泽渊有些惊讶，那几个朋友不认识她，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江沁漪。
江沁漪有些尴尬，刚想说些什么，那些朋友就成群结伴地绕开了他们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“来也不告诉我一声，等多久了。”宿泽渊握住江沁漪的手，捏了捏，软乎乎的。
“抽了多少根烟，都腌入味了，啧啧。”
江沁漪探前，深吸了一口气，烟味比平常要浓烈许多。
“也就一，二，三，四.....”
宿泽渊还在打趣，掰着手指一字一数，下一秒就被江沁漪以武力方式捂住了嘴。
“还好意思说。本来想找你去吃庆功饭来着，你倒好，这都能顶饱了。”江沁漪努努嘴。
“想吃什么。”
“我不饿。”
“可是我饿了，行行好。”
宿泽渊难得撒娇，江沁漪也见好就收。
天色已经有些晚，大多堂食的餐厅生意都已经爆满，还有不少人在排号等待。
饿到前胸贴后背的江沁漪没什么耐心，就着过往街道上的各种小店，买了各式各样的小吃，拿不下，吃不完的就塞到宿泽渊手里。
宿泽渊一边要推轮椅，一边要收拾残局，但没一句怨言，只是默默地跟在前面到处乱窜，什么都好奇的江沁漪后面。
“吃不吃这个。”
江沁漪指了指一个老奶奶摊位前正在制作的蓝色云朵形状的棉花糖，笑意盈盈地问宿泽渊，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着光。
“小孩儿吃的。”
宿泽渊眯着眼，懒洋洋地抬起眼皮，手里把玩着有些掉漆的打火机。
“不是小孩，可是我好想做小儿孩。”
江沁漪眨巴眨巴眼睛。
“没不让你吃。”
宿泽渊被江沁漪学没学好，乱用儿化音逗笑了，将打火机收在大衣口袋里，腾出手来接过了江沁漪手里还没吃完的那一份鳕鱼卷。
“宿泽渊。”
江沁漪接过棉花糖，咬了一口，有些口齿不清地喊着宿泽渊的名字，棉花糖不甜，还有些湿哒哒的，但江沁漪本就是为了照顾那位老婆婆的生意才买的，并不是真的想吃这个棉花糖。
“怎么了？又想吃别的了？”
宿泽渊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。
“你会一直这么宠我吗。”
江沁漪有些恍惚，因为他们不久前还在因为一些破事吵架，可是此时此刻又自然而然地腻在一块。
话题转换得太快，闹市周围人声嘈杂，宿泽渊也跟着恍惚起来，张了张嘴，说不出话来。
“我赌你会的。”
江沁漪没有要追问的意思，将剩下一半的蓝色棉花糖递给宿泽渊，那棉花糖短短一分钟已经不成形状，软塌塌地被一个木棍支撑着。
窗外黑魆魆的，过往的只有一些车辆。
宿泽渊因为项目的事情忙了一个多星期，各种减压按摩都没提上日程，陪江沁漪逛街不舒服也一声不吭，回到家才开始各种作妖作福。
“有没有好点。”
江沁漪把药片倒在宿泽渊手心里，把热水递到宿泽渊嘴边。
“我说，止痛药不能多吃。”
江沁漪假势要收回止痛药。
“下次一定。”
宿泽渊仰头倒了进去，就水咽下去。
“下次一定，等于坚决不改是吧。”
江沁漪嘴硬心软，嘴上数落着，手上的功夫却片刻不停，在宿泽渊的腰后打着圈按摩，僵硬的肌肉这才慢慢放松下来。
宿泽渊的腿架在另一个沙发椅上，时不时地抽动，但宿泽渊不管，腰部的疼痛和酸胀感远比腿部要强烈。
“宿泽渊，服务这么周到，有没有小费的。”江沁漪喃喃道。
“物质补偿还是精神补偿。”
宿泽渊偏头靠向江沁漪，江沁漪肩胛骨有些发痒，忍不住往后缩了缩。
“不能都要嘛。”
“也行，那只有我了。”
宿泽渊说起情话来总是不合时宜，还有点欠欠的。
“死不要脸。”
江沁漪趁机捏了捏宿泽渊腰间的肉，下手有些重。
“斯。”宿泽渊皱了皱眉，猫着腰。
“卖可怜没用。”
良久，宿泽渊都没有起身，也没接话，江沁漪有些慌了。
“很痛嘛。”江沁漪拍了拍宿泽渊的肩膀。
“很痛，你看看怎么补偿我比较好。”
“你有毛病，宿泽渊。”
江沁漪卡住宿泽渊的脖子，拽回来，朝他龇了龇牙。
评论